拉 祖 米 欣

您好。
感谢捧场。

【双花】入万山-3

#正剧向 后妈

#野外科研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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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惊暮

晚饭并没有因为张佳乐的到来而格外丰盛,阿姨只做了几道和平时一样的家常菜。研究员和学生一共只有七十几人,多数都刚出完一天例行的野外研究,聚在食堂狼吞虎咽。张佳乐快速解决晚饭,和孙哲平一起去站长办公室报道。

站长吴雪峰年纪不大,看起来刚过四十,据说博士时期就在领域内小有名气了,几年前原来的站长退休,副站长调离,他临危受命,从内地到这里带队。但眼前这位前辈身上看不出年少有为的傲气,甚至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更像是一个随时要接新生跑测绘的普通老师。吴站长没说太多开场白,甚至没有介入二人的实验计划,只是反复叮嘱安全问题:

“别弄什么为科学献身,在我这,科学家的生命安全比一两份数据重要得多。跑野外随时都是危险,一定要重视,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张佳乐醒的很早,两人还是决定吃完早饭就出发,加满油的吉普塞着两人的行李颠簸在山路上,越往山深处越是茂密潮湿,张佳乐有点晕,开了一下车窗,湿热的空气立刻包裹住鼻息,好像吸进的每一口气都重了不少,又好像每一口气都没有吸到肺里,浅浅地停在鼻腔,弄得他有些心烦。

“沪海也就梅雨天能这样,想不到沧南还有这么潮的地方。”张佳乐悻悻关上车窗。

“要实在难受开一会空调。”孙哲平的眼睛没离开路面。

“算了吧,省点油。要在这两年呢,必须习惯。信号还有吗?”

“你看一下,路上够呛,但研究点是肯定有信号,还特意扯了网。”

“真是……新设一个点花不少经费啊。”张佳乐掏出手机,“2G还有一格,啊,没了。”

“也不止咱俩用啊,一代代传下去,一点点完善,每个研究点都是这么做大的。”孙哲平转过一个急弯,“一会能看见一段茶马古道。”

“那边的很窄的土路就是吧?”张佳乐看对面的山崖,“我外公外婆那个村子就有茶马古道横穿过去,是石头的。”

路越来越窄,路过了两个大一点的村子之后就彻底变成了没硬化的沙土路,两个车辙格外清晰,是往返的客车留下的。孙哲平说离研究站最近的村子前年刚开始通客车,半个月一班,原来村民要走四十分钟的山路才能到最近的车站。张佳乐右手提着把手,随着车子晃来晃去,从车窗向下看,谷底是元江的滔滔江水,江对岸也是无边无际的山,刚入雨季的季雨林还没长得太密,但正是生机蓬勃的时候,每一株泡花树都憋足了生机,争夺阳光。又转过一格急弯,开始下坡,沿着两座山之间的缝隙可以远远看见哈尼人的梯田——满眼都是和家乡相似的熟悉景象。上午的阳光挤出云层落下来,车轮压过砂石路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想起去外婆家的大巴,小时候总觉得要开很久很久,久到每一次上车都是一种让人印象深刻的折磨,在车上不能看书,睡不着觉,只能一直看着前面的好像永远走不到头的破山路。

但其实去外婆家的客车还不到三个小时。

但现在每次看到和家乡相似的景色,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无聊,只想贪婪地把所有景色都装进眼睛里,记住,带走。

“孙哲平,”,张佳乐放下把手,“你小时候有没有感觉坐车特别没意思,觉得时间特别漫长?”

“嗯?”孙哲平一直在注意着看路,一下没反应过来,“啊,当然有。你有没有想过小孩子的时间和大人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啊!”张佳乐突然想到了,“是不是就和有人说老鼠和人不是一个时间线一个道理!”

“是啊,就是我小时候坐车无聊想出来的,比如一个四岁的孩子,他过一年相当于过了人生的四分之一,但是一个四十岁的大人过一年只是人生的四十分之一,所以我们越老就觉得时间越快,”,孙哲平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道理,但小时候我觉得我简直是个天才,简直参透了人生。”

“是没什么道理,但是还挺有道理的。”张佳乐笑道,“你看是不是要下雨?”

“要下,一个小时之内。”孙哲平抬头看了一眼突然阴下来的天。

“我说十分钟之内。”张佳乐笑道。

“可别,赶到前面最近的临时停靠点得二十分钟。”

 

本地人的直觉应验了,第九分钟大雨便哗地泼下来,而且越下越大,溅起泥水,地面附近一层水雾,风裹着暴雨打在车顶上。孙哲平只能把雨打开到最大,贴着山根艰难地向前开,每一个转弯前都先减速鸣笛。

“大孙,我现在说这雨十分钟就停。”张佳乐明知道雨中赶山路的危险,还是有点盖不住的得意,“相信本地人。”

“……”

 

果然暴雨只下了几分钟,还没等孙哲平开到停靠点。最后的一段路还算顺畅,显然雨只下了一小片地方,开出几公里之后山路都是干的,阳光从云层间的蓝天漏下来,随着风改变着光斑的形状。两人在午饭时间之前赶到了新研究点,在村子后面不远,靠着山,是一个刚建好的不大的二层砖房,刷了白墙,和一路上的村镇的好一点的农家房子很像。一楼是一间小办公室,洗手间和厨房,二楼是两间对门的卧室,简单的家具已经备齐了,刷墙帅在窗户上的白点还没擦,水泥地没铺地砖,空房间看着有点灰扑扑的。

“先做饭,吃完去和村委会打招呼,之后再接着搬东西。”孙哲平挨个房间打开门,“我一会给你一把钥匙。”

“以后的菜怎么办?”张佳乐把电饭煲拎进去。

“赶集可以买齐一周的,或者向村里人买,自己种一点也行。”孙哲平转身回车上搬炊具,“你焖饭,我把昨天买的空心菜炒了,随便吃一口。”

 

小村是一个汉族聚居的村子,在少数民族居多的山区里反倒显得有点特立独行。村里的年轻人大都上学或者出去打工了,老一代不会普通话,孙哲平连表情带比划地和村民交流倒还挺有效,一会就完成了例行的寒暄,“本地人”张佳乐反倒有点懵逼,艰难地辨认着过一个城就变一个调的沧南方言。

“他们说今天下午能带咱们去认哪里放了野猪夹子。”孙哲平道,“一点半出发。”

“这里我听懂了。”张佳乐感觉自己的本地人身份受到了侮辱,转过身之后朝孙哲平翻了个白眼,“你等着,我多听听就会说了。”

“哈哈哈,学长你怎么这么可爱!”孙哲平明显心情不错,跟过来抬手拍了一下张佳乐的后背。

 

两人刚跟着村民沿着踩出来的小路走了一下午回来,就听得山下村口一片鸡飞狗跳吵吵嚷嚷,好像是在拉架。“唐保贵又打老婆了,”带路的村民老李摇摇头,“女人犯错该打也不能往死里打呀!”

“是不应该……”张佳乐随口附和一句,突然发现不太对劲,“不对,就算犯错也不能打啊!大孙,用不用去看看?”

“张老师去劝劝吧,你们这些文化人的话说不准有用。”老李道,“他老婆也是,带了个儿子嫁过来就算了,还非让那儿子的娃去县里上学。”

这……有什么不对吗……张佳乐不敢乱说,和孙哲平交换了一下眼神,正要往下走,就看见村主任已经把那个唐保贵拉开了,他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嚷着什么,张佳乐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什么“就你和那个学生牙子的种是金蛋蛋,儿子死了还要孙子花钱念书,你那崽子也念得狗屁不是……”

 

天色很快黑下来了。

张佳乐于是攥着刚画好的野兽夹子分布图,调转方向往研究站走了。 

“唉,这是小爷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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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差一点就想真香,觉得自己一个理工学生(作文手残)还是不适合写,写起来确实有点费劲。(但今天感觉好很多了)

但今天突然看到消息里的二十几条喜欢和推荐还是有一点感动的。

小学期每天晚上用三四个小时码上一两千字应该……还可以carry吧……

谢谢你们

也当写给我自己的了吧,留给即将结束的十几岁的一点纪念。

的确可以从中看出一点心境的状态。

加油!

同时臭不要脸的求一波评论小蓝手小红心,哪里不对欢迎指出来

大概能看出来是以云南为背景吧(当然了……),但我不是云南人,甚至没去过云南,这几天就在图书馆抱着几本什么《云南红河阿姆山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保护研究》什么的看图瞎搞。如果真的有云贵川两广的朋友发现哪里不对或者有一些脑洞请你们提出来啦!

大孙关于小孩子和大人的时间不同的那段话,的确是我小学一二年级或者没上小学的时候坐车回奶奶家的路上想的。我很小的时候算半个留守儿童吧,三四岁自己就在奶奶家看书,玩伴很少,四五岁奶奶就把我送到村里小学的学前班了。

说的有点多了,还是谢谢!想要评论!(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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